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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搞錢要認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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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搞錢要認真

◎行走的財神有兩把刷子!◎

晚上兩人睡在一處, 弘昀忽然轉身抱住他,“阿瑪,妹妹還好嗎?”

胤禛迷迷糊糊快要睡著, 不想他來了這麽一句, 道:“好著呢,快睡,少說廢話。”他微微勾唇, 又開始憂愁, 弘昀有仁心, 可有時太過。

日後帶他出去打打獵,須得多出幾分血性來, 到底婦人養出來的孩子, 不夠剛毅,他心底滑過這個念頭。

等到了第二日,蘇培盛將弘昀抱去了新住處, “二阿哥, 你瞧, 這兒是四爺給你挑的地方, 叫明月軒。”

“那我以後是在這兒讀書嗎?”弘昀眨巴眼睛,也沒弄清楚怎麽一覺起來要換地方了,換地方也好,寬敞一點。

“阿哥讀書還是在蘭雪堂, 日後讀完書就住在這兒。”

弘昀回過神兒來了,“那我要同我額娘分開了?可是我才五歲, 沒有額娘照顧怎麽能行呢?”

蘇培盛望著他淺白的目光, 略笑了笑, “阿哥長大後就得另開院子, 您看這個地方,這裏面種了桂樹,還有杏樹,春日裏的時候不知道要多好看。”

弘昀道:“可是大哥為何沒有自己的院子。”

“有,怎麽沒有,只是大阿哥身子弱,所以不常在外院,阿哥難道不想一個人一個院子嗎?”

“不想,我想和額娘還有弘時在一處。”萬一他不在內院,長樂受欺負怎麽辦。

蘇培盛見他十分固執,眼睛絲毫不落在院子裏,蹲在他面前好聲好氣地勸說,“阿哥長大了怎好總在女眷堆裏紮著,也不方便不是。”

“我是小男孩兒,哪裏不方便。”

蘇培盛笑道,“瞧,阿哥說這話,恰說明知道男女之別,只有幾道墻之隔,阿哥隨時可以去看側福晉不是。”

“可是我害怕一個人睡,阿瑪會來陪我嗎?”

蘇培盛小聲道:“阿哥,這話可不能叫人聽了去,免得叫人笑話咱們爺。”

“笑話什麽,誰敢笑話。”弘昀擰眉,“我不在這兒,我要回去。”

鄭進忠趕忙跟上,蘇培盛急急跑過去,攔住人,“阿哥,使不得,這是貝勒爺的命令。”

“阿瑪不會下這麽古怪的命令。”

“當真是貝勒爺吩咐的,您看著院子一看就是灑掃過的,”蘇培盛趕緊道:“旁邊兒走幾步便是演武場,阿哥的馬兒也牽過去了,貝勒爺吩咐了,日後阿哥若是想騎馬也可以騎,想練箭也方便。”

“那我能去水榭裏讀書嗎?蘭雪堂太悶了。”

蘇培盛斷然拒絕,“這奴才可做不了主,要不您問問貝勒爺。”

“我腿疼。”弘昀忽然埋頭哭了起來,蘇培盛趕忙道:“二阿哥,二阿哥,您別哭啊。”

他給鄭進忠使眼色,鄭進忠撓撓頭,忽然跪在弘昀面前,“阿哥,阿哥,來騎大馬,奴才給您當馬騎,您想去哪兒,奴才帶您去。”

“是是是,阿哥,快騎大馬。”

弘昀擰眉,道,“有專門的馬,還要將人做馬,哪裏來的主意,不仁!”

蘇培盛踢了一腳鄭進忠,“阿哥仁善,還不起來。”

鄭進忠沒有討好到地方,忐忑地看著弘昀,弘昀垂著手,道:“我想阿瑪了,今晚上,阿瑪能來陪我嗎?我一個人害怕。”

“這……南院的蘇格格不是才生了小格格,爺還要陪二格格,她還那麽小,也需要人陪,阿哥聰慧懂事,要體諒爺,怎好叫爺兩頭跑是不是。”

弘昀想望著他,“不是,我不聰慧也不懂事,所以阿瑪要多陪我教導我,否則我會長歪的,懂事的人有什麽好,光是受的委屈多,我不要當受氣包!”

說完他一抱手臂,“今晚上我去阿瑪書房找他,這樣不必他兩頭跑,如何?”

蘇培盛:“……奴才一定轉達四爺。”

“嗯,馬特瑞還有安維呢?叫他們來這兒給我上課。”

“是,是。”蘇培盛無有不答應的,趕緊將他抱進屋子裏,命人去尋二人,真是服了這個小祖宗了。

……

胤禟回去後的第一件事兒便是召集工匠來他書房,他將圖紙一丟,命令道:“看看翻東西,可能做得出?”

幾個工匠看了,道:“不算難。”

“那就好,務必按照這圖做出來,一定要做精致,若是賣的好,爺一定賞你們。”

“不知道爺要多大的?”

“大約手掌大,等等,也可以更大,先做出來一些到時再改進,如此豈不更妙。”胤禟精明道。

工匠趕忙應下。

不過幾日,東西就做出來了。

這東西幾乎是一做出,就受到了內院女人們的好評,胤禟樂呵,這東西最妙的地方在於旋鈕裏面的機關,那機關除了有旋轉之能,最緊要的是銅片做的發條長短不一,在轉動時滑過不同的銅片,便可發出聲響,並帶動一邊兒的小人上下活動。

他一個大老爺們都喜歡,更遑論那些女子了。

離開後院,他喜滋滋地看著手裏的小木人,對幾個工匠道:“也不拘只做這一種,圖上的那些你們一一照做來。”這東西奇巧,一定能賺上一筆。

管家道:“九爺,既然這東西已經做成了,那就可以大量做了?”

“沒錯,過幾日就放到咱們的鋪子裏去,若是賺了錢,我一定好好賞你們。”這東西與他的奇玩店相得益彰,這東西絕對是京城裏的頭一份。

事情沒出胤禟所料,此物一出果然吸引了大人小孩兒的目光,眾人紛紛打聽價錢幾何,眼瞧著東西數天內賣空,這可將胤禟喜壞了。

……

弘昀賺的第一筆分紅是在八月沒幾天的時候送來的。

胤禟坐在水榭裏吃瓜,搖著扇子道,“四嫂的畫畫好了嗎,我進宮去給我額娘請安的時候,額娘問了我一聲,大約是想叫我來府上打聽打聽。”

“我額娘還在畫,宜妃瑪嬤美麗端莊,自然要多畫一些時日才能畫出她的風采。”

胤禟瞟他一眼,“就你會說話。”

自打胤禟被胤禛救了以後,宜妃打心眼兒裏感激,知道長樂會畫畫,所以特意跑了永和宮幾趟。

德妃見老對家宜妃往她這兒走得勤快,失笑直說稀奇,既然她示好,她也不能不接,畢竟十四與胤禟關系也頗好。

而如今十四與老四關系也融洽許多,老九既與二人都好,少不得能幫著彌補一下兄弟倆往日的生疏,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。

宜妃來了後還沒說上謝呢,就像誇上了她宮裏的花,那花兒日日有,但到了宜妃的嘴裏仿佛就是天上才有的東西。

德妃聽得暗笑不止,無怪乎皇上太後喜愛她,說她八面玲瓏,“天上的花什麽樣我是沒見過的,只知道花房裏日日有,你若是喜歡自去花房不就成了,大熱天的怎麽還跑這兒來了。”

“我日日盼不來德妃娘娘,自然就只能登門拜訪了,秋老虎到底毒辣,這才走了一圈臉都曬黑了。”宜妃語調裏不掩嬌氣。

“既然怕曬黑,又何必非要跑一趟。”

“還不是聽阿媛說姐姐宮裏的冰糕甜,就想知道阿媛誇的是真還是假呢。”

德妃不曉得她怎麽遇到阿媛的,既然這麽說了,少不得請她進殿內坐。

宜妃開門見山道:“姐姐,九阿哥的事兒,我是來謝謝你的。”

“謝我什麽,胤禛難道不是胤禟的兄弟,十四對老九比對老四還親,他們親香,我只有高興的份兒。”

宜妃聽見這話,心裏舒坦,也知道四阿哥與十四疏遠,道:“是呢,都是一同長大的兄弟,胤禟嘴裏一直誇他四哥,只是往日一直不得親近,昨兒胤禟來了,滿嘴的誇耀,不知有多感激說。也多虧了那個小功臣,難怪皇上稱讚他。”

德妃知道她說的是弘昀,道:“他不過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,皇上喝了酒多誇了幾句,當不得真。何況他還那樣小,哪裏禁得住這樣誇。”

宜妃拭了拭額角的汗珠,嬌嗔道:“姐姐一直通透,我也不說別的了,早前就羨慕姐姐得的西洋畫了,在太後那裏瞧見李氏的畫,更是心癢難耐,不知可否叫她入宮給我也做一副?”

她也想找個光明正大的方式給賞賜,表達一下心意,德妃知道她的意思,為長樂謙虛推托了幾句,後來順勢答應下來,命人給老四府上遞話。

長樂得了這一單畫,一畫就是好些日子,眼看過了一個月還沒畫好宜妃可不要問上一兩句。

胤禟吃完瓜,洗了手,問弘昀,“你那兒還有什麽沒有?”

“那幾樣東西不夠賣的?”

“可不嘛,”胤禟喜滋滋道:“你十二叔也聽說這東西了,同我打聽呢。”

“別提我就行了。”

胤禟道:“到底你先拿出的這東西。”別人肯定要懷疑,四哥那兒也瞞不了多久。

“那還不簡單,只說是你知道裏面的關竅然後做出的就行了,這東西並不難做,只能賺一時的錢。”

“這倒也是,”胤禟點頭,所以需要他再動動腦子,最好多弄點新鮮的東西,“你若是有了什麽新點子,只管告訴我,九叔一定幫你實現。”

弘昀樂,“成,多謝九叔。”

胤禟嘿嘿一笑,“你今兒不讀書了。”

“今兒我休息,我讀六天書就要歇一天。”

“謔!這麽舒坦,這可比我們小時候好多了,我們那會哪有休息的時候。”

“我阿瑪答應的,這就叫勞逸結合。”主要是長樂要求的,當初放的狠話,若是不答應,那不學也罷,將胤禛氣得差點破口大罵。

“到底四哥會教導孩子,日後我也學一學。”胤禟邀請道,“既然今兒不讀書,想不想出去玩玩。”

弘昀眼睛都亮了,“去哪兒?”

“要不去我宅子裏,想不想去九叔那兒轉轉?”

“想!”弘昀立刻答應。

胤禟同福晉側福晉知會了一聲,便帶著弘昀去了他宅子裏。

九阿哥府比四貝勒府窄小,不過裏面精巧別致,假山嶙峋,池沼明凈,花木珍奇,別有一種隱秀在其中。

弘昀不住點頭,胤禟牽著他往書房裏去,一路的丫鬟仆廝垂手而立,倒也齊整有序。

“我這園子比你們府上可小了不少,瞧著可還入眼。”

“精致玲瓏,別有意境,我感覺舒服秀氣。”

“還是你會說話。”進了書房坐下,胤禟瞇眼笑,帶著幾許狡猾招手,“過來看看這些草圖。”

弘昀湊過去,只見桌上鋪開了幾張圖紙,圖紙上面畫滿了各種各樣的玩具,樣貌形制多樣,十分有趣。

弘昀不住點頭,舉一反三,這不僅是匠人了而是出色的設計師!

“真厲害!這是九叔府上的工匠畫出來的嗎?”

“如何?”

“樣式翻新後便多了可以選擇的餘地,當真非凡。”

“是吧。”胤禟得意不已,笑道:“其實找你來還有一件事兒,就是你上次給的一張圖我實在是沒弄懂到底是做什麽的?”

“哦?”沒弄懂做什麽的,怎麽之前沒來問,反而過了一個月才問,總不會是自己琢磨沒琢磨出來,實在沒法了才找他的吧。

弘昀暗笑。

胤禟拿出一物,展開,弘昀一瞧便笑了,“原來是這個。”

圖紙上畫著一個小型的腳踏車,是孩童玩的東西,這個難在軸上,按照現在的水平怕是不好做,他動筆給他講了一遍做法,親自畫了圖。

胤禟驚訝無比,他竟然對制圖也了然於心,這圖到底是誰畫的?

“你為何會畫這些圖?”

弘昀一點也不擔心他問,“這東西是我想出來的,是我額娘畫的,我額娘會畫畫,我與姐姐耳濡目染,自然也會,不過這東西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,不知道九叔能不能弄出來。”

胤禟想到阿媛也去了宮裏學畫,頓時認定他們姐弟都是有天分的人,不由嘖嘖稱讚,四哥真是生了一對好兒女,“這有什麽,叫下人去試試不就成了。”

“那我剛剛講的原理九叔可記下了?”

“這不是有圖,叫他們去琢磨好了,要不,我叫他們來你同他們說。”

“不。”弘昀一本正經道:“咱們說過的,不能叫其餘人知道。”

“你小子夠謹慎的,這麽怕人知道,為何?這難道不是給你錦上添花的東西。”胤禟好奇。

“不行。”弘昀道:“阿瑪說了,日後不可在人前顯著自己聰明,免得給自己招來災禍,阿瑪說我還小呢。”

胤禟想到宮裏那幾個孩子為難他,不由點頭,“四哥說的對,人心難測,應當的。”

“而且阿瑪也不喜歡我弄這些,以前還讓傳教士教我算學天文,這些日子都拘著我不叫我與他們多接觸。”弘昀面上多了幾分低落。

胤禟不滿道:“虧得汗阿瑪說四哥會教子,這一點可就不如汗阿瑪了,若是你阿瑪不願意,我可以給你引薦傳教士。”

他顯得十分義氣,弘昀心中生出幾許好感,“九叔也有認識的傳教士?”

胤禟濃眉挑起,得意傲然道:“當然,你不看看你九叔的能耐,張誠便教過我西洋話,盧依道還給我治過病呢,我下屬裏也有個叫穆景遠的傳教士。”

治病?西醫嗎?弘昀滿是興趣,“那個叫盧依道的給九叔治的什麽病?怎麽治的?九叔得了什麽病,嚴重嗎?”

胤禟眼中忽然閃過奇異的光,像是在回憶什麽奇景一般,“那是我九歲的時候,皇上去了南苑打獵,我當時高熱,也不知怎麽弄的,耳朵長了膿包,盧依道將我放在了一張床上,當時只覺眼前一陣亮光,有大羅金仙降世……”

他說的神情暢然,一幅玄乎神往的模樣,弘昀越聽越不對勁,感覺他可能在講神話,或者是因為他當時年紀小,所以記得不清楚。

“當時只見眼前一亮,光照在我眼前,這時一個大羅金仙低頭看了我一眼,只見他腦袋一團黑,但周身一團亮,光暈萬丈,對我說了諸多勉力的話……”

弘昀擰眉,盧依道在做手術?或者給他打了麻藥所以叫他出現了幻覺。

西方現在已經有了做手術的條件嗎。

或許燈光打在盧依道的面上,叫他看不清,所以他才有此等聯想?

不管如何應該是同外科相關,弘昀好奇地追問,“盧依道是個什麽樣的人?”

胤禟見他滿眼的興趣,立刻得了鼓勵,大談特談起來,以至於開始描述起大羅神仙的樣貌形態,還有對方逐漸消失飛走的場景。

弘昀無奈,這簡直就離譜了,沒想到這位九阿哥還是個奇譚愛好者。

弘昀見他神往,道:“那個盧依道我能見見嗎?我想知道他的醫術。”

“他在宮裏呢。”胤禟熱切地出主意,道,“不如這樣……我看能不能請他出宮,你日後得閑,便來我宅子裏玩耍如何?”

弘昀滿口答應,翻起圖紙時長好瞧見了他桌上基本翻開的書,上面寫著《酉陽雜俎》四個大字,“這是什麽書?”

胤禟忽然生了幾分局促,去奪,“哎,這書都是些胡言亂語。”

“九叔喜歡看胡言亂語的書啊。”弘昀手一伸不叫他夠到,見他急沖沖的,似乎有幾分難言之隱,嘿嘿一笑,難道是小黃書?

他避去一邊兒,瞧了一眼,一目十行看完一篇,大為無語。

終於明白他講自己的經歷時為何神乎其神的了。

“原來是講仙佛鬼怪的書!”

胤禟一把奪過,有點害臊,為剛才編瞎話感到害臊,“你懂什麽,這書有意思。”

弘昀嘿嘿笑,“這書還沒我寫的有趣呢。”

胤禟哈哈兩聲,譏笑起來,“你這小子說大話也不怕叫人笑話,這書千百年間不知多少人稱讚,你字都沒認全呢,怎麽說出這樣自大的話。”

“這書是給有學問的人看的,一些普通人卻難以看到,流傳再久,也難廣泛流傳到民間,要不我給九叔講一個故事,你聽聽看能不能出書做買賣。”

胤禟收好書,不以為意,“你就算了,你畫圖還成的,咱們專人幹專事,你要緊的是多弄些這樣的圖紙來。”

他湊過來低聲道:“你叫四嫂再弄些圖,如何?”

“我額娘要給宮裏畫圖,沒有太多精力快弄這些,九叔,我剛才都聽你說故事了,你就也聽聽我的嘛。”他以前聽的故事不知道有多少,他就不信吸引不了他。

胤禟無奈,坐在椅子上,“成,你說你說。”他姑且聽聽。

弘昀背著小手開始講傳奇故事,這是一個有關江湖的武俠小說,其中有少年的義氣與俠氣,人物有困境有成長有勝利。

胤禟起初還只是聽著玩兒玩兒,到後面,聽得直入迷,還叫下人弄了瓜子蜜餞,直到吃完一盤糕點,又續了好幾杯茶,他都沒聽累,見弘昀護坦停下不說了,趕緊拿著茶盞遞到他嘴邊兒撫著他的背,殷勤得不行,“接著說,接著說,然後呢?他可將人打敗了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沒有?他被關起來了?”

“九叔,時候不早了,我得回家了。”弘昀眼中閃過笑意,作為一個長期浸淫在武俠世界的人,講故事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。

“要不這樣,今兒你就住在我這兒,繼續講,我命人去給四哥府上傳個話?”

“怕是不成,等來日,來日我再給你講。”

胤禟急得撓肺,“把這一塊兒講完,講完我送你回去。”

弘昀得意,“九叔,這個故事如何?你看能不能寫出來賣錢。”

胤禟頓時故事也不聽了,腦子裏一時之間滿是金豆子,雙目發亮道,“原來還是為了生意,你小子可以,除卻淺白,是個極好的傳奇,人物風貌別具一格,內容亦有張有弛,此故事甚好。”

弘昀欣喜地看著他,所以可以賣錢吧。

他需要銀子啊!他要搞錢!

胤禟道,“這故事你是打哪兒看來的,還是聽來的?可有相關的書?我瞧著比《虬髯客》《紅線》等還有趣些!”

“我聽我額娘講的,她總有許多奇思妙想,我不過添加了一些枝葉。”

“四嫂實在是奇人吶,”胤禟納罕不已,“只是這些她是從何處聽來的,可是看得那本書?”

“我額娘為了哄我讀書,少不得要為了我的喜好編些故事給我聽,若是果真有成書,九叔又豈會不知道呢。”

“這可說不準,我雖然喜歡讀書,但讀雜書卻是分府以後的事兒。”胤禟對此還是謹慎的,“要不這樣,你叫人將這個故事寫下來,然後我命人去查訪,若是沒有人寫,咱們就印書如何?”

弘昀眼睛一亮,“果真嗎?可是我每日的功課很多呢,不如九叔將這個故事講給你府上的幕僚,叫他們寫下來豈不更好?”

“這……我怕是沒有全部記下來。”

“能記多少寫多少嘛。”

胤禟搖頭,“不可,要做就要做好,既然是奔著賺銀子的,須得認真才行,這樣,我到時弄個大概叫他們去打聽可有人聽過這故事,至於書的事兒,你叫你哈哈珠子寫豈不是很好。”

“哈哈珠子要讀書呢。”

“叫他們抽時間弄。”

“萬一我阿瑪發覺……”

“你就說你想不想賺銀子?”

弘昀眼中閃過一絲笑,鄭重道:“想,但是你可不能叫我阿瑪察覺,否則的話阿瑪一定會責怪失望,日後再也不喜愛我了。”

他的憂愁小心一瞬間叫胤禟想起了自己小時候,他年少時體態肥碩,不比現在結實健碩,那時人人嘲笑,汗阿瑪偶爾露出溫情,但此後他總是難得汗阿瑪的歡心。

胤禟摸了摸他的腦袋瓜,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
“拉勾。”弘昀伸出小拇指,“若此事叫人知道,便,便……”

“便叫我永失富貴!”胤禟豪氣道。

弘昀點頭,“好,四方神明請聽,若是九叔不信守承諾,就讓九叔成為窮光蛋!”

“……”胤禟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瓜子,道:“你個臭小子,還沒掙錢呢就先叫我成為窮光蛋!還要告知神明!阿彌陀佛,童言無忌童言無忌。”

胤禟拱手對四方禱告,“神明恕罪,弘昀年紀小不懂事,請務必不要聽他的,我守承諾便是。”

弘昀在一邊兒看得直發笑,對這個長得十分厚墩墩的九叔頗有幾分喜愛,他說話直來直去,一點都不藏著掖著,還挺有意思的。

只是……到底是雍正的勁敵,日後少不得要較量,或者將此人拉到他們陣營?

他躍躍欲試。

胤禟道:“我今兒就叫人寫出來,明兒休沐,大阿哥,也就是直郡王,要給你八叔辦接風宴,連帶著賞秋菊,你阿瑪必然要去,你記得跟上,咱們好好商量一番。”

“好,知道了,一言為定。”弘昀伸出手指,胤禟勾上他的小拇指,想到源源不斷的銀子,嘿嘿一笑,發財了發財了!

……

過了申時四刻,弘昀回到府上,剛踏入宅子,守門的下人喜洋洋地上前,道:“二阿哥安,大格格還有大阿哥回來了!”

“什麽時候回來的?”

“阿哥走後沒多久就回來了。”

弘昀驚喜,二話不說立刻往裏面沖,他先去給福晉請安,福晉院裏的丫鬟們立在廊下,他讓她們通稟一聲。

等了一會兒,菱角出來笑道:“阿哥回來就好,今兒玩兒得可高興?”

弘昀恭敬道:“九叔熱情,帶我去了他府上玩耍,剛才命管家送我回來的,我聽門子上的人說大哥和姐姐回來了,不知他們這會兒在何處?”

菱角笑了笑,道:“大阿哥這會兒歇下了,大格格應在西院呢,阿哥跑得滿頭汗,趕緊去瞧瞧大格格吧。”

弘昀道:“這會兒還早呢,大哥怎麽這會兒歇下了,是天熱困乏了還是身子不舒坦?”

菱角聽他對弘暉的關心真心實意,心中微微嘆息一聲,道:“秋老虎厲害的緣故,加上一路上搖搖晃晃便犯困了。”

“那我就不去打擾大哥了,等他起來了我再來見他。弘昀告退。”他脆生生道。

“阿哥慢行。”菱角看著他恭敬離開,進了屋同福晉說了聲,福晉這聽他問起弘暉,淡漠道:“晚上叫弘暉來後院吃飯,吃完飯我也要考察他的功課。”

菱角笑了笑,試探道:“阿哥難得回來,不如叫阿哥歇歇,若是福晉想聽阿哥背書,不如等爺回來,奴婢去請爺來咱們院裏吃飯?吃完飯叫爺考察?”

福晉抿唇,“只怕爺不來。”

菱角聽出她語氣中的低落不滿,寬慰道:“爺這麽久沒見大阿哥,自然想大阿哥,也在意大阿哥的功課。”

“哪裏比的上日日在跟前的在意。”

菱角安撫道:“都說遠香近臭,正是因為大阿哥不常在身邊,爺才更想著大阿哥,這幾個月,爺不也常在下朝後去見阿哥麽。”

福晉心頭升起的一點酸意平息不少,“罷了,讓大格格和弘昀一起來吧。這個月爺是不是一次都沒有去李氏那裏?”

“是,大多都是去蘇格格那兒,聽說這幾日耿氏頗為得寵。”

福晉忽然一嘲,“爺砍了她院裏的桂樹,她怕是也不好過。”就算在宮中如何風光,到了這府裏,一切不還得看爺的心意。

菱角輕聲說了句是。

弘昀剛到西院就聽見弘時嗚嗚哇哇說話的聲音,他跑過去,一進門便看到阿媛正立在長樂身邊,聽長樂說畫的事兒。

一邊兒的地上蹲著鈕祜祿氏,她正在同弘時玩兒一只布老鼠。

“二阿哥!”杜鵑笑。

長樂和阿媛齊齊回頭,兩張近乎一樣的眉眼望來,弘昀說不出的感動,“回來了?快來抱我!”

弘昀叉腰擡著下巴,傲嬌的樣子簡直不要太豪橫可愛。

阿媛噗嗤一樂,將他團團裹住,拍著他的後背,“多大的人了,還要我抱你害不害臊!”雖是這麽說,但她的確想他了,而且也極喜歡弟弟這樣毫不掩飾的親昵。

阿媛抱著他搖啊搖,“想不想姐姐?”

弘昀扒拉下她的手,略帶驚喜和詫異地看著她,“呦,會說甜話了?”

阿媛面上有羞意,清了清嗓子,“只許你說難道不許我說嗎?”

“當然不是。”弘昀笑道。

弘時嚷嚷,“哥哥!”他搖搖擺擺走來,推了阿媛一把,阿媛吃驚,“你個沒良心的,你推我!方才你可不是這樣的。”

玉琦抿唇含笑,長樂笑說,“他這是將你忘了。”

弘昀哈哈大樂,“弘時,哥哥好還是姐姐好?”

弘時看看兩人,眼中露出一絲疑惑,沖弘昀笑,“哥哥好!”

阿媛摸了摸他的頭,“日後不要找我玩兒。”

弘時大約是聽到了玩兒,撲過去,抱住她的腿,笑得無害,“玩兒,玩兒——”

“叫你哥哥陪你玩兒。”

弘昀趕忙將弘時抱走。長樂神情嚴肅地拿起阿媛的畫,指出她畫中的每一處不足,並當場給她做示範。

阿媛道:“傳教士也是這麽說的,只是女兒也把不準,不知為何總是畫不好。”

“還是觀察的問題,你要多留意光影,多看看從不同的角度看一個事物它有什麽變化,不能偷懶,否則即便畫得再形似也達不到頂峰。”

“是。”阿媛有點洩氣,“額娘我能成嗎。”

“畫畫是一件長期的事,你已經畫得很好了,教你的傳教士怎麽說。”

阿媛面上多了幾分煩惱,道:“說我畫得可以,只是有時候卻並不認真得教我,我總覺得他們像是在敷衍我。”

長樂沈默一瞬,道:“明日我去給宜妃娘娘送畫,到時去聽聽傳教士怎麽教你們的?”

“不知瑪法讓不讓。”

“我去求德妃娘娘。”

阿媛道:“額娘我就不能跟你學嗎?”

“不能。”長樂斷然道:“跟著我學,你所畫皆在無人處。”

阿媛抿唇,“一定要讓瑪法瑪嬤瞧見,是不是?”

“是,不僅是瞧見,而且是用得上你。”長樂摸了摸她的頭,道:“無妨,我想辦法。對了,明兒你們休假,還聽不了。”

阿媛道:“那就後日再去。”

長樂道:“嗯。”她明日一定要進宮一趟,她要想個法子,“我這兒有幾副平日裏做的畫,你到時可以拿到宮裏去,模仿著畫。”

阿媛眼睛一亮,“太好了,我在宮裏的時候就想著這事兒呢。”

兩人說了會兒子話,外面的笑鬧聲愈大,長樂道:“去玩兒一會兒。”

“不,額娘我還要聽你說呢。”

長樂捏了捏她的小臉,“你想聽可我還想休息會兒,快去,聽話。”

“是。”阿媛歡快地出去了。

聽著院子裏的笑聲,長樂倚靠在窗邊看了一會兒,夕陽的餘暉落在孩子們身上,他們臉上帶著笑,仿佛不知道愁的滋味,這樣蹦跳的歡笑的臉可真好看,鮮活得叫她覺得不真切。

因為有弘昀在的緣故,她覺得這樣的和樂也很好,可是當她看到卷起的飛檐時,這點溫馨不由慢慢散去,她腦中浮上那座宮墻的樣子。

金色的琉璃瓦,高高的紅墻,朱紅的顏色明明那樣濃烈,可是總是帶著一股陳舊的味道,像是堆積著幾百年的寂寞孤清。天被割裂成一塊一塊的,走在悠長的宮道上,只能瞧見狹長,人像是倒扣在藍色深海裏的魚,只瞧得見天,卻越不出。

她視線落在鈕祜祿格格身上,她應該過得不錯吧,即便兒子防備異常,但到底是身份最貴重的人,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並不十分受寵的女人,會在此後登上那最尊貴的位置。

往日種種真如大夢一場。

胤禛負手駐足,在院門口聽著孩子的歡聲笑語。

弘昀的聲音最響亮,無拘無束,阿媛的聲音,雖然細微但也活潑,好像還有丫鬟們的。

在福晉那兒,他從未聽過如此喧鬧的童聲,阿媛還是喜歡在李氏這兒的。

即便沒有他,這兒似乎也沒有改變什麽。

想到此,他漠然離去。

作者有話說:

長樂:臭男人不要上趕著打臉!

18:00還有一章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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